关键词  刑事  立功  涉嫌犯罪

    裁判要旨

    认定被告人是否具有“协助司法机关抓获犯罪嫌疑人”的立功表现，应当以被抓获的人是否涉嫌犯罪为基础，如果被抓获的人不具有犯罪行为，则被告人不构成立功。

    相关法条

    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二十五条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、第五十二条、第五十三条、第六十四条

    案件索引

    一审：沁阳市人民法院（2019）豫0882刑初1号（2019年1月30日）

    基本案情

    法院经审理查明：被告人陈鹏在没有取得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的情况下，通过网络购买假冒商标的伪劣卷烟进行销售。2017年2月以来，陈鹏先后向布某某、蔺某某、王某某、陈某某、张某某销售假冒商标的伪劣卷烟共计176302.4元。2018年9月11日，沁阳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在陈鹏的指认下抓获陈某某、张某某。案件审理过程中，被告人陈鹏提出，其协助公安机关抓获陈某某、张某某，构成立功，应予从轻处罚。经查，在案证据显示陈某某、张某某共同购买了数额为45444.4元的假烟用于销售。

    裁判结果

    沁阳市人民法院于2019年1月30日作出（2019）豫0882刑初1号判决，判决如下：一、被告人陈鹏犯非法经营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40000元。二、违法所得依法继续追缴并予以没收。三、扣押的黄金叶（硬盒红旗渠）香烟145条、黄金叶（硬帝豪）香烟29条、利群（新版）香烟82条、南京（红）香烟1条，依法予以没收。一审宣判后，被告人未上诉，公诉机关未抗诉，判决发生法律效力。

裁判理由

    被告人陈鹏违反国家烟草专卖管理法律法规，未经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许可，非法买卖国家专营、专卖的烟草制品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构成非法经营罪。关于被告人陈鹏提出的其具有立功表现，应从轻处罚的辩护意见，法院认为，认定被告人是否具有“协助司法机关抓获犯罪嫌疑人”的立功表现，应当以被抓获的人是否涉嫌犯罪为基础。本案中，沁阳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在陈鹏的指认下抓获陈某某、张某某。但在案证据显示陈某某、张某某虽共同购买了数额为45444.4元的假烟用于销售，但尚未达到立案追诉的标准，不能认定陈鹏构成立功，故对该辩护意见不予采纳。

    案例注解

    本案中不能认定被告人陈鹏的行为构成立功，主要有以下理由：

    一、法律和相关司法解释对立功情节的认定规定了十分具体细化的标准。刑法第六十八条规定，犯罪分子有揭发法人犯罪行为，查证属实的，或者提供重要线索，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，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（以下简称《解释》）第五条对立功的构成条件作出了详细列举和明确规定，其中包括犯罪分子到案后有检举、揭发他人犯罪行为，经查证属实；提供侦破其他案件的重要线索，经查证属实等中情形，应当认定为有立功表现。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体问题的意见》（以下简称《意见》）又对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这一立功情节作出了更为细化、具体的规定，《意见》第五条规定，犯罪分子具有下列行为之一，使司法机关抓获其他犯罪嫌疑人的，属于《解释》第五条规定的“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”：（1）按照司法机关的安排，以打电话、发信息等方式将其他犯罪嫌疑人（包括同案犯）约至指定地点的；（2）按照司法机关的安排，当场指认、辨认其他犯罪嫌疑人（包括同案犯）的；（3）带领侦查人员抓获其他犯罪嫌疑人（包括同案犯）的；（4）提供司法机关尚未掌握的其他案件犯罪嫌疑人的联络方式、藏匿地址的等等。同时，第六条又规定，根据被告人检举揭发破获的他人犯罪案件，如果已有审判结果，应当依据判决确认的事实认定是否查证属实；如果被检举揭发的他人犯罪案件尚未进入审判程序，可以依据侦查机关提供的书面查证情况认定是否查证属实。根据上述规定，认定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这一情形是否构成立功表现，应当同时满足以下两个条件：一是行为人应当有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（包括同案犯）的行为；二是被协助抓获的犯罪嫌疑人确有犯罪行为且经查证属实。

    二、陈鹏的指认行为并不完全具备“有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的行为”这一规定的构成要件。陈鹏在被公安机关抓获后，主动交代向陈某某、张某某销售假冒商标的伪劣卷烟的犯罪事实，并按照公安机关的安排当场指认了陈某某、张某某，公安机关在陈鹏的指认下抓获陈某某、张某某。陈鹏的当场指认为司法机关的抓捕提供了极大便利，有效地降低了抓捕成本，提高了抓捕效率，属于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。但是，认定陈鹏是否构成立功，关键还要看其协助抓获的陈某某、张某某是否有具有犯罪行为。这是本案的争议焦点，也是实践中存在的认识分歧的主要问题，并直接关系到对被告人立功情节的认定。按照我国刑法规定，违反国家规定，非法销售烟草专卖品，扰乱市场秩序，情节严重的，构成非法经营罪。《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非法生产、销售烟草专卖品等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三条规定，非法经营烟草专卖品数额在五万元以上的，应当认定为刑法规定的“情节严重”。本案中，根据侦查机关提供的书面材料，结合在案证据，能够证实陈某某、张某某购买假烟的数额为45444.4元，尚未达到五万元的情节严重的标准，即陈鹏协助抓获的陈某某、张某某的行为不构成犯罪。

综上，被告人陈鹏虽然协助公安机关抓获陈某某、张某某，但其二人没有犯罪行为，沁阳市人民法院据此认定陈鹏的行为不构成立功。

第一审法院合议庭成员：范献献  王慎锋  陈献花

案例编写人：沁阳市人民法院  范献献